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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委、省政府在2016年启动了浩瀚的“江苏文脉整理与研究工程”,重点工作之一即编纂“江苏地方文化史丛书”,由省辖十三个市各编一卷。日前,由苏州大学王卫平教授主编的《江苏地方文化史·苏州卷》经三年多的努力,顺利出版。在丛书编纂工作启动之初,苏州卷即以其深厚的底蕴、丰富的内容、强大的作者团队倍受关注,被省委宣传部与省社科联列入第一批出版的三部成果之一,其中部分章节还被作为样板,为省内其他市域编撰地方文化史提供书写示范。
《江苏地方文化史·苏州卷》40万字,由绪论、正文、结语、大事记等内容组成。在正文部分十七章中,前六章按历史时段纵向叙述,展现了苏州文化发展流变、走向近代的六个阶段;后十一章分门别类,以科学技术、教育与科举、文学与语言、学术、宗教、书画雕塑、戏曲曲艺、工艺美术、园林及建筑、民俗、慈善等专题横向呈现了苏州文化的多彩图景。全书以文化史为视角,通专结合、揽图入史,系统梳理和总结了苏州自史前至晚清民国时期的文化成就与脉络,彰显了苏州文化的底蕴与特质。
本书的出版可以让人更加认识到苏州文化底蕴之深厚、遗存之丰富、内涵之博大,有益于推动当代苏州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全书体现出两大价值。其一,以文化为专门视角,全面系统地整理和总结了苏州地域自史前至民国时期的文化成就与脉络,彰显了苏州文化的深厚底蕴,是第一部较为系统、成熟的“苏州文化史”,填补了学术空白。其二,作为出版较早的市域文化史著作,本书为省内乃至全国其他市域编撰地方文化史提供了书写示范。
本书不落窠臼,别出心裁,富有特色,有所创新。
第一,裁量得当,融汇众长。作为集体智慧的结晶,本书各章均由已在相关领域有所建树的专家学者执笔完成,实际上汇集了作者自身数十年研究之心得。第一章、第十七章由主编王卫平教授亲自担纲,其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起便致力于早期吴国史和苏州地方史的研究,代表作《明清时期江南城市史研究:以苏州为中心》、《苏州史纪(古代)》等相当丰硕,并曾在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栏目中讲述《春秋吴国风云录》。新世纪以来,作为中国慈善史研究的领军人物,王卫平教授又重点研究江南慈善史,著有《中国古代传统社会保障与慈善事业》和《清代江南地区慈善事业系谱研究》等代表作。其成果精要在本书中得到了充分反映。与此同时,本书也充分吸纳学术界最新的研究成果,择善而从。
第二,重点突出,界限明确。所谓“文化”,内涵复杂,既可以有所确指,又可以无处不在,导致文化史的书写也存在界限模糊的问题。如果文化史的书写对象无所不包,面面俱到,那么其与一般的通史叙事也就无异。编者在绪论部分就限定了本书所要论述的苏州文化主要是狭义的“精神文化”,这也是文化一词在中国的本土涵义。全书围绕这一理念展开,避免了“泛文化”叙述。乍看标题,个别章节如第十五章“园林及建筑文化”似乎属于广义的物质文化范畴,但阅读该章后,便会发现作者并未过多叙述实体的园林建筑,而是更强调阐释园林的审美意境与精神内涵。苏州的园林早己经融入了苏州人民的精神世界,成为苏州文化的芯片。作者这样处理,显然与建筑史著述划清了界限。对于“香山帮”建筑文化,作者同样没有聚焦于具体的建筑实体,而是重在揭示香山帮传统建筑营造技艺何以能成为当今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第三,学术创新,可读性强。本书兼学术性和可读性。一是学风严谨,论辨细致。对于一些正史缺失、但民间流传或野史有闻的事件,细加甄别,如予采纳,多加以“据称”、“据传”等字眼。对于一些文化影响超出市域范围的人物,加以考证说明。如苏南地区的人文始祖季札,本书指明“季札让君位、观礼乐、讲诚信诸故事均发生在逃居封地以前,从而成为苏州文化史的重要内容”,避免了可能的争议;二是依据可信,论从史出。本书涵盖古今中外,利用资料涉及考古出土实物、正史、方志、文集、笔记、碑刻、报刊、档案、口述、图片等各种类型,可谓丰富。特别是充分挖掘了苏州地方文献中的数据,将历史时期苏州教育、慈善等专题文化情形作量化展示,从而达到了宏观分析与微观考察相结合的效果;三是叙事公允,评价适当。本书并未一味展现苏州文化之“优越”,对于苏州文化在先秦时期的相对落后,乃至明清全盛时存在的骄奢之风亦毫不回避。在阐述明清两代苏州士子的科举竞争优势时,也实事求是指出“从明到清,苏州士子的科举竞争优势在江南地区实际是降低的”。
成为一部经得起时代检验的史著,学术质量固然重要,但可读性亦必不可少。本书语言平实、简练,词旨简明畅达,作者或在高校一线教学,或擅长在公共文化场所普及苏州文化知识,深知如何利用深入浅出的语言将知识传递给普通大众。对于一些颇具话题性的问题如俗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中苏州为何位列杭州之前,作者也通过爬梳史料,做出了简明清晰而不乏学理的解释。此外,本书揽图入史,图文并茂。书中插图均经精挑细选,撷取历代珍品精华。这些图片辅助文字说明,或展现文化现象的原貌,或反映文化遗存的近况,形象展示了苏州文化的深厚底蕴。